《韩非子·五蠹》里,宋国农夫因一次偶然捡到撞树而死的兔子,便放下锄头日日守望。课本常把结局简化为“荒废田地”,却忽略了原文的冷峻:韩非真正讽刺的是“以先王之政,治当世之民”的僵化思维。农夫的荒诞,只是时代病症的缩影。

Q:现代人是否还在“守株”?
A:只不过树变成了“牛市”“风口”“锦鲤抽奖”。去年某平台数据显示,超60%的上班族参与过“0元抽奖”,其中三成连续打卡超过100天——数字时代的树桩,甚至不需要你亲自看守。
Q:如何区分“坚持”与“守株”?
A:看反馈回路。坚持是“目标-行动-修正-再行动”的循环;守株则是“幻想-等待-强化幻想”的单向道。前者与真实世界博弈,后者与自我幻觉缠绵。
去年冬天,我跟踪采访北京通州的一位骑手。他连续三个月每天花2小时在彩票站研究“冷热号”,理由是“隔壁老王中过”。当我问他“如果中了呢?”他愣住很久说:“可能……就不用再算每单几块钱了吧。”那一刻,我看到的不是懒惰,而是系统高压下,人对确定性的病态渴望。

韩非的寓言本是一剂猛药,却被误读为道德训诫。真正的解法藏在故事被截去的后半段:法家主张“不期修古,不法常可”——把偶然事件转化为数据坐标,而非命运图腾。
寓言的终极残忍在于:树桩终会腐朽,而兔子不会再来。但腐朽本身成了新的肥料——那些被我们唾弃的“错误”,或许正是土壤重组的开始。下次经过一片荒地,不妨蹲下来看看:也许有株野草,正从宋国农夫的绝望里,长出二十一世纪的新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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